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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一座泡沫Bar叫做「綠點子」。
其實它也沒什麼特別的,搖出來的東西也不是頂好喝,說便宜也沒有比別人便宜,早班的那個小姐更是讓人覺得生意肯定門可羅雀。

但奇怪的是,我對它的蜜茶情有獨鍾,每當自己感覺到傍晚的輕鬆愜意時,我就會穿著短褲T恤,帶著些零錢,晃啊晃的到Bar前點一杯蜜茶。

要我花錢買這杯蜜茶有三個條件。
一. 我一定要過下午三點才會去買,因為早班的小姐下午三點下班。
二. 我一定要剛好有20塊零錢才會去買,如果是21塊或50元硬幣,那我就會放棄。
三. 如果蜜茶不是她搖的,即使是我最欣賞的"蘇菲瑪索"搖的,我還是不會買。

這三個條件,缺一不可,只要有那麼一點不符,就絕對不成立,即使我已經快渴死在路邊了。

或許有人會問:「如果早班的小姐換成別人呢?」
那麼答案一樣,我絕對不買。

「如果剛好有20塊零錢,而時間剛好是下午三點,而早班的小姐打死不走呢?」
那麼答案還是一樣,我也打死不買。

「如果剛好有20塊零錢,而時間剛好是下午三點,而她不在呢?」
那麼答案還是依然一樣,我絕對打死不買。

「如果剛好有20塊零錢,而時間剛好是下午三點,而她也在,卻不爽搖呢?」
基本上這個問題很無聊,她既然不爽搖,為什麼還會來工作呢?

話題可能扯遠了點。 所以回到重點。
那,什麼是重點? 重點就是,只要不是她搖的,我就不會買。

她有什麼魅力讓我這麼堅持? 說真的,她沒什麼魅力。
寫過這麼多小說,我還是第一次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一個女孩子。
要我光從外表來形容她,我不同意,因為那說不出我全部的感覺。
要我混合具體的外表與抽象的感覺來形容她,我也不同意,但不是我不同意這麼做,而是我形容人的能力不及。

要我勉強自己的能力把她形容出來,我也一樣不同意,那感覺就像花了二十元買了半杯蜜茶一樣,沒辦法滿足自己想要徹底形容的欲望。

但如果我想就這樣跳過去,不把她形容出來,我想,我會同意,但你們不會同意。
所以,我還是得形容她。

說真的,她沒什麼魅力,說漂亮其實還好,說高度也不會挺高,說氣質也不會太不食人間煙火,說身材也不會辣到哪裡去。

你們現在一定很火,就直接形容出來就好,何必如此龜毛?
我只能在此說聲抱歉,並不是我堅持「人不龜毛枉少年」,而是我正在努力的找出可以形容她的詞彙。

她的外表是長髮,大眼,挺鼻,小嘴。
她的身材是該有的有,不該有的也不會太多。
她的高度是比標準模特兒矮一點,但如果穿高跟鞋就鐵定比我高。
她的氣質是比張曼娟差一點,但肯定比大小S好很多。

最難形容的,是她給我的感覺。
她有一種我從來沒見過的特別眼神,每次在她選吸管前的四目相接,我都有一種「淪陷」的感覺。

因為她的眼神,有特別的靈性。

又是一個讓人覺得輕鬆愜意的下午,我穿著短褲T恤,帶著二十元,確定早班的小姐已經走了,我才習慣性的走向綠點子。

『還是蜜茶?』
「嗯。是啊。」

一樣的對話,一樣的動作。
這樣的蜜茶我已經喝了半年多,總覺得多些蜜就太甜,少些蜜就無味。
也覺得,如果沒有她搖蜜茶,那麼蜜茶就不叫蜜茶。

『為什麼你一定要喝蜜茶?』她邊搖著蜜茶邊問我。

破天荒。今天一定會有奇怪的事情發生。
因為這將近兩百天的日子裡,我們除了"還是蜜茶?"、"嗯。是啊。"之外,不曾有過其他對話。

「我也不知道。」我稍稍從驚訝中回過神來,擠著笑臉回答她。

『如果哪天沒有蜜茶了怎麼辦?』
「這我倒是沒想過。」
『那我可以介紹你喝別的啊。』
「喔?哪種別的?」
『梅子綠。我最喜歡梅子綠。』
「喔。好啊!如果哪天沒有蜜茶了,我就喝梅子綠。」

說完,又是一次插吸管前的四目相接,然後,她開始在吸管筒裡翻弄著,仔細的挑出一根吸管。

她遞給我蜜茶,我遞給她二十元。

『不用了。這杯算我請你的。』
「為什麼?」
『當然不是白請的,我有個條件。』
「什麼條件?」
『如果你明天還會來,我可不可以強迫你喝梅子綠?』

她的眼神,再一次透露出那無法形容的特別靈性,我一個不小心淪陷了兩秒鐘,卻忘了拒絕。

「好。如果我明天會來的話。」

就這樣,我帶著杯蜜茶,還有沒付出去的二十元,以及剛剛不小心淪陷了兩秒鐘的情緒回家。

我說過,因為今天真的是破天荒的奇怪,所以今天一定會有奇怪的事發生。

「啪!!」

在我進我家電梯之前,一個小朋友從電梯裡衝了出來,撞到我提著蜜茶的右手,也撞飛了蜜茶。
我也說過,三個條件只要少了一個,就絕對不成立。
因為我沒有付那二十元,所以,我喝不到?
我不知道。
因為我此刻的心情,想著的,是明天下午三點過後的那杯梅子綠。

-待續-

* 不管是蜜茶還是梅子綠,只要是妳搖的,都行。*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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